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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恋人
一、一片昏黄,勾起旧恨知几许……
昏黄的路灯,幽幽的寒风,浓雾笼罩的朦胧的夜色,嘴里呼出的氤氲的热气……一切迹象都表明还在冬季,可是空气中已弥漫着燥热的气息,躁动的灵魂难以平静……
又是凌晨了。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我躺在床上,用手指娓娓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兰,终于在英语街近距离地见到了那个一进校门就已久闻其名的他!他竟是如此符合我的理想,不管是从身材长相还是别的!他的出类拔萃,我无法形容……我被深深地折服了……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甚至现在无法清晰再现他的脸庞,但他带来的那种感觉,却在大脑挥之不去……被人折服的感觉真好!”
犹记得,刚刚还在英语街与一朋友沉浸在《向左走向右走》那浪漫的哀伤中,感慨着“It’d be better to miss a person than to meet him”。突然间,人潮向一个方向涌去。隐约中听到一句:“孙桑迪来了!”心里蓦得一阵激动,是他吗?于是带着朝圣的虔诚和寻宝的好奇,我们尾随在人群后。
他站在圆心,像一个耀眼的太阳,光芒普照了黑暗中的万物。
路灯显得非常地黯淡。黯淡得像一种疾病。难以治愈的痛苦的昏黄。
很久以后,每次我回想起和他的第一次相遇,首先控制我脑海的,就是这样一片带着忧伤的黯淡的昏黄。
他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在微微的催眠般的晕眩里,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僵硬地浮现出笑容。
黑暗中其他面部器官被模糊和羽化却强化了他的眼睛,关切而柔软。
不知如何面对你,于是把目光柔顺地拾起,驯服地越过你的双肩,擦着你微凉的发肤,投向远方。
“儒雅……”我的第一感觉。
吹过脸颊的寒风,掀起了心中隐隐的痛。时间洗去了记忆,却洗不去心中的忧伤。
人群渐渐散去,我依旧凝视着他。
面对Sunday时,总是零碎地想起那张脸,单纯,青涩,忧郁,闪烁……曾经我也用那个词形容过他——儒雅。
忽然想哭……
也许,没有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是永恒、唯一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是另一个人还没发现比那个人更适合自己、更接近理想的人。只要有更完美的替代品,一切永恒、唯一,只是美好的童话……
他的样子已经改变,有新伴侣的气味,那一瞬间,你终于发现,那曾深爱过的人,早在告别的那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不相信爱情,却是个离开爱情不可活的人。它对我而言,是一剂鸦片,对抗着生命的空洞和乏味。
曾经在人生最美丽的时候遇上那时最美丽的他。也许,这注定会是一个劫,一辈子都逃不过,天涯海角,如影随形。
“Do you like classic Chinese works? You showed a special temperament.”
“I read some, but not very much. For example, some books of Qian Zhongshu and Lin Yutang.”
那一瞬,决定要把所有钱与林的书研读一遍。
女为己悦者学。
目送他的背影离去,我依旧站在原地发呆。
Andy过来了。他是我在英语街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Sunday的朋友。
“Why don’t you leave now? It’s quite late. OK, let’s go. I’ll send you back.”
我点点头。
寝室很远。我静静地走着,脑海中交替着那两张脸。蓦得有些不甘。
“Andy,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有关Sunday的事?”
忽然发现自己的问题真的好没头没脑,也忍不住笑了。“随便说些吧。”
“他爷爷是一个外文系的教授,所以他才八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学英文了,与英语有关的奖项他基本上都拿过。辩论很强,获过很多优秀辩手的称号。美声九级,你也听到了,声音很有磁性。现在他在外面和别人一起办了个语言培训学校,他是教学总监……”
我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心里却惊起了一滩鸥鹭。
“他不是才大四吗?”
“也是。那还有呢?”
我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比如,他女朋友。”
Andy不怀好意地盯着我:“Dou you have a crush on Sunday?”
我笑而不答。“You really think so?”
他也一笑了之。“据我所知,大学四年中,他有且只有一个女朋友。而且她不是西政的。另外,我就不清楚喽!”他故意把最后一句说成升调,带着点卖关子的挑衅意味。
又一阵沉默。
“还有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也许仅仅是想填充他在我心中的空白,也许是潜意识中认为,对某个人知道得多些,意味着什么吧。
“不知道啦,你自己去问他!”Andy有些不耐烦了。
我噘了噘嘴。
于是,沉默。
快到了,还是他先打破了僵局。“Do you want his telephone number?”
“嗯?”我以为我听错了。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以那么容易就获得与他联系的途径的准备。这来得太意外太惊喜了!
“Of course! You are so considerate. But actually, it may useless. Cause I’ll never telephone him or shortmessage him.”
“In fact you can. He’s a very kind guy.”
“I know. Thank you. Good night!”
欣喜地雀跃着小跑了几步,然后驻足,转身。
对着Andy喊:“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吉他吗?因为我高中时喜欢的一个男生暑假时在学!”
二、永恒的磁性嗓音
第二天是平安夜。
Andy他们早已邀请过,叫我们这帮大一的学弟学妹一起去感受圣诞氛围。而且,李阳疯狂英语中有些成员要来,到时英语街会有一个Party。然而对我而言,最大的吸引,却是桑迪——他在Party上会有一段小小的演讲。
晚上8点的晚会,我7点就去了,为了占个好位置,也抱了隐隐的期待,期待他可能会早点到场,期待能再次凝视他的双眸。
晚会上互动活动有很多,气氛很高涨,但我一直游离于人群之外。我心不在焉地应和着身边的同伴,我的目光隐蔽地四处搜索着。
终于找到了焦点!他竟然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远观!一副绝世独立的样子。
人群很挤,挪了挪身子,很困难,更没有挤出去的可能了。后悔……
流利的英语,征服了所有人。后来每次听那段录音,首先出来的,就是人群的一阵尖叫声。
“Do you know what is the most difficult and complicated language? What is that?”
“Chinese!”
“Can you master that?”
“Yes!”
“Anybody who can master Chinese please hands up. Rise up your hand.”
空中蓦得飞舞起很多只手。他满意地笑了笑。
“OK. If you think you can master English, please hands up.”
大家热情似火,他的每一个问题,我们都用尽全身力气尽可能响亮地回答,就好像他能够从这叫声中分辨出自己的声音,然后记住。
Nokia的手机是不送数据线的,我怕哪天手机丢了,这段宝贵的录音也就会没了。并没有太多钱,但还是花了100元买了一根,把这段录音又拷了一份到电脑上。
现在,一边敲着文字,一边听着他的声音,脑中浮现着昨日的画面,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晚会散时已经很迟,我仍旧等候在英语街。
我的心是一个装满了水的罐子,因为害怕摇动而发出巨大的声音。于是我安静地站立在一边,可是每一刻都依然能体会到柔软的水声浮动。
每个人在他面前都似乎成了哑巴,不知说什么好。而他则很王者地掌控着全局。
有人问”Would you be a postgraduate?”,有人问”Are you good at singing?”……他一一作答。看来大家都对他感到好奇,都想知道他很多东西。我自然也一样。只是一直是个矜持而沉默的女生,而且也不想问很多隐私让人觉得很三八。
中途,疯狂英语的一位助理过来叫桑迪师兄,说是有人想与他谈谈。他很礼貌地说了句”Excuse me”才走。风度翩翩啊!
“你看,桑迪师兄才开口说了几句话,人家就想把他挖过去了!”
他很快就回来了,又彬彬有礼地“陪”我们聊天。
我是”Good observer”,王生燕是”Great thinker”。
讶异于他敏锐的观察。一直自认为是一个黑暗中的观察者,但他却一眼就把我揪到了亮处。
喜欢敏锐的人。
三、春波照影,惊鸿一瞥
那是与他相遇后的第三天,星期二,下午没课。于是带上《千千双丝》(我的日记本名),去4104教室上自习。一直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大学校园中,教室是唯数不多的几处静地之一,于是便养成了没事就去教室上自习的习惯。不一定是去读死书——尽管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只为寻求一个可以不理任何人的自我境界。
那天教室出奇地闹,东一群人西一群人,都似乎在讨论什么,大声谈笑着。
我正在自己的情感世界中遨游,却无奈被一阵阵噪音拉回现实。心里愤愤地鄙视着那群没素质的人,恨不得自己的双眼能飙出飞刀!
不满中,猛然抬头间,心脏停止了跳动……
同一排的右手不远处,竟然就坐着那位God!
不敢看他,只好触电般又低下头,“假装”写自己的日记——并不是故意要假装,而是实在写不下去东西,只好在那摆个样子。心跳加快,头脑发热,思维混乱,血液循环加快。
于是干脆支着笔,全身心地去享受那千年难得的一刻!我可以感受到他抬头、喝水、翻书、搁手、变换姿势所带来的轻微的震动!偶尔鼓起勇气,用眼角的余光快速地朝他的角度转一圈,会看到他一脸投入地在研读自己面前的书,专注的神情让人心生疼惜。如果能给他倒杯水揉揉肩,该有多幸福啊!
偷偷在一边想入非非了许久。
他出去倒水了。
哈哈,天下女生一般痴!几乎同时,坐他前面的两个女生也转过头来了;其中一个还拿手翻了下他的书。迎上我目光,大家心领神会地笑笑。
他的受关注程度可想而知。
我在矛盾。我是否该让他对我留个印象呢?
明知我对他而言,就如大漠中的一粒沙,根本无所谓存在与否,但还是有点不甘心。能在自己崇拜的人心中留个印象(不敢说“名”,那完全是奢望了),大概是每个“追星族”最大的愿望了吧。
于是,我冲着那帮巨吵的男生“礼貌”地走去——因为在不经意地一瞥中,我窥到桑迪师兄也轻锁双眉朝那不满地瞟了一眼!我感觉得到他的眼光随着我一直到那。
原来他们下午有考试……
回到座位上,倒反而感觉他们似乎“闹”得蛮有道理,是我自己太霸道,去限制别人的自由了。本来动机不纯,心就有点虚,这么一来,更加连继续坐在他旁边的勇气都没了,怕他认为我这人怎么这么多管闲事啊!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们马上要考试了,抱上书就故作无辜加镇定地走了。
去了另一间教室。
这才有心思细细回味那短暂的点滴。
不禁好奇:我比他先到,他入座时注意到我了吗?
其实,一直是那种让人过目就难忘的女生。第二次进同一家理发店、服装店,往往都能受到老主顾般的热情招待;一大帮陌生人聚一起聊天,也总有人会冒一句“我认识你”。然而这些良好的自我感觉,放到桑迪师兄面前,却什么作用也起不了了。他的光芒,让人觉得渺小和卑微。
然后定下了一个目标——Talk with Sunday freely in a short time!
因为每次自己在他面前,都是那么地无语。但我内心,是多么渴望能与他交流啊!看到Ellien那些优秀的女生围在他身边与他谈笑风生,我恨不得自己的英语也突飞猛进运用自如!
我是个相信缘分的人。连续的三次相逢,于我,决不仅仅是个偶然而已。
四、惆怅为花痴,问花知不知?
一直在想,那是一种怎样的奇遇!
有个人,从你的理想中出来,带着你曾经熟悉并渴求的气息,连续三天都与你相遇,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就像一场梦,带给了你深深的回味和牵挂。
于是,每次走在路上,看到与他差不多身高的男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多希望在万千人海中,再次听嗅到他的气息!
07年的1月12日,是《千千双丝》中的一个节日。
那时快期末考了,学校停课,忽然有了大把大把的自主时间。于是,毫无选择地走着规律性极强的三点一线——寝室、食堂、教室。日子过得快要发霉了。复习疲惫之余,常常便觉无聊。也许那就是所谓的“温饱思淫欲”吧,人一有闲暇,就容易胡思乱想,容易悲秋伤春。
常觉得自己有间歇性忧郁症,而那段时间正好在“发病期”。
于是给自己放个小假,睡到10点多起来。
躺在床上,听黄舒俊哀婉低唱着“你心中有座花园,繁花锦簇就是没人发现”,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心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拿着书,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呆。莫名地心乱如麻。
已经不知第几次盯着他的号码发呆了。多想给他一个短信,多想感知他的存在,多想有个敏锐的人来共赏自己的秘密花园,多想有个睿智的人来解答自己的困惑烦恼!
那么多的心绪积聚到一起,在小小的体内冲撞纠缠着,却找不到释放的途径。于是,拿起手机,冲动了一下。
“这几天不想背书了,想在寝室冬眠,狂啃自己想啃的书。总是周期性地厌倦这种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的机械生活,于是,便想把自己放纵在书海中,想从书本中寻找高于寻常生活的东西。也许生活真的很平凡,只是我依旧期待惊喜和奇迹的到来……”
“萍水相逢者。没事,只想找个人说几句,发下感慨。”
“呵呵,这不乏为一种倾诉的好方法。”
“时光真的不容感慨,一声长叹就是一个春秋。明知如此,却依旧只能看着光阴从指缝间流走。但看着那些忙忙碌碌、志得意满的人,我又怀疑他们内心的空洞,精神的残缺。于是内心常常发生战争,有时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而有时,却真的只是想做做自己想做的事。前者让我疲惫,后者让我忧虑自己的将来。”
“将来不就是一个个的现在么?请您别介意,我会建议你摩挲好每一个可以掌握的今天。你说的很对,我们是会徘徊在矛盾之间。少去想想人生哲学,因为有些东西是永远想不通的。你是大学男生吧?”
“我都懂。我告诉自己,人,应该活得简单些,敏感的人,深刻的人是注定要痛苦的。只是有时仍控制不住会去想。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女生有这种思维和矛盾的不多,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好过分啊!你‘鄙视’女生!开玩笑啦。那你怎么办?就让自己简单、麻木地活着?”
“噢? 每一段时间给自己设立一个小目标,然后努力地为它奋斗,这是最好的方法,既充实有成就感,又可以不断地满足自己的追求。你是哪个大学的呀,这么多愁善感。”
“诶说真的,你讲的,我想的,我都懂,早就懂了——在理性状态下。只是人一感性,就不免有点我现在这样了。说出来了,有人听了,舒服多了。谢了!现实生活中,竟发现找个促膝长谈的人都难,每个人都活得很浮夸。”
真的很神奇,不开心有人分担后,就没有那么严重了!我又开始精神抖擞。
立刻在手机中建了一个新文件夹——《他》。
还是怕手机丢失,于是又在《千千双丝》中抄了一遍。一笔一划,尽善尽美。我喜欢保存自己的每一个足迹。
后来,SWUPL TIMES在分发他们出版的报纸,无意中拿了一张,意外地发现上面有一篇他的采访!尤为重要的是还有一张照片!仔细地读完每一个单词,咂摸够那张照片后,把那一整版都贴到了床头。所以之后,感知他的力量时就又多了一种途径。也是在那时,他那句“The ultimate goal of English learning is to communicate”深深地植入了我的思想体系,并成为我以后英语学习的方向。
山城的冬天,浓雾重锁,终日阴霾。江南的女子,天涯远行,寂寞孤独。
习惯于在每次无助、懒散、软弱的时候翻手机,听他的声音,看他的照片。我,上了瘾……
在离家的第一个冬日,在大学的第一个期末,他的文字,成了心中一方明媚的阳光。
五、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认真地看书复习,颓废时想想他做做梦,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已在家中。
高中两年无眠之夜,曾一度让我对夜幕充满了恐惧。但即使在那样的非常年代,一回到家,浸润在温馨放松的氛围之中,我也能很快入眠。然而,那个寒假,我第一次在家中开始失眠。我的想象力在黑暗中疯狂又顽强地生长……
想象他的生活状态和家庭背景,想象我们在茫茫人海中会有怎样的联系,想象我们真正认识的可能性和成千上万种场景,想象有关他的任何一个细节和任何一个人物。
甚至还得出了一个比较纯美的版本——某次交流后,我们彼此都有天涯故知、相见恨晚之感,便以陌生人身份一直保持着短信联系。有任何问题,我都可以向他寻求帮助并从他那得到满意的答案,因为他是那么博学完美,而且,关心我。而他,则在深夜向我诉说他的辛酸与孤独,向一个女人展现一个男人强悍的外表下所隐藏的最柔弱的一面。我们一起分享喜悦,我们互相舔舐伤口。就这样过了四年。我终于要离开重庆,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再回去。这就意味着,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相见的机会了。于是,临走那天,我约他在哈根达斯见面。送上作为彼此存在过的一个证明——我手绣的一幅带“Sunday”字样的刺绣,因为我来自江南。我用相知作针,以相思为线。……也许一见面他就会惊讶感叹一句“我认识你”,也许他对曾在他人生旅途中出现过的我没有任何印象,但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因为今后的日子里,他再也挥之不去我的形象,一个来自诗情画意的江南的诗情画意的女子。
呵呵,每次自己想到这样一个版本就会咯咯笑起来!太甜美了!
我也明白想象总是浪漫美好的,与现实存在着巨大的差距;但我真的非常渴望自己的梦想有一天会与现实重合。
我开始慢慢行动。
我求知若渴地向母亲讨教了刺绣的一些基本常识和手法,并霸道地将母亲年轻时保存下来的针、丝线、绣花箍全都据为己有。妈妈好奇地问我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了,我骄傲地告诉她:“我以后要送给我的心上人的!”
然后一有空,我便趴在自己书桌上涂涂改改,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和涂鸦能力。又有了很多版本,但总是不满意。才到用时方恨少啊!那时我恨不得自己多长些艺术细胞。
偶然一次去访友,看到她家怒放的腊梅,忽然有了灵感!然后就出来一幅以腊梅为基本框架的设计。它虬曲的枝干、烂漫的花朵,稍加修饰便有了“Sunday”这个词。
如果说做刺绣送刺绣是太缥缈很遥远的事,那么发短信交流就是动动手指便可以实现的。
存了又改,改了又存之后,终于给他发出了这样一条短信:“嗨,可否记得我,那个你所谓‘多愁善感的大学男生’?一直在想不久前看过的一则报道,说的是新加坡的拇指时代,即手机短信时代。在新,手机被认为是最流行的交流工具和交友工具,五个人中就有一个通过短信认识朋友。记得在看那则报道时,我脑中就闪过一人念头:交个KEYPAL。但始终只是停留于想象,怕这仅仅是另一种无聊的浪费生命的途径而已——我不习惯浪费时间,也不习惯浪费别人的时间——毕竟这有点虚幻,而每个人在现实中都有许多朋友——贴心的或者敷衍的。然而,我又自我说服:如果实践过,又怎可妄下结论?毕竟朋友分很多种,而KEYPAL也是一种,很多对熟人没法倾吐的事情和感情都可以向KEYPAL倾吐。你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然而,我反复斟酌的文字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音。我等啊等,等啊等,心中狂跳不已。我很阿Q地想也许他太忙了暂时没时间回,总得等到他有空吧。我怕没有回答,更怕回答是一个’NO’字。
这一等,便是几天。
我相信了每个等待中的人都会相信的迷信——出去走一圈,回来时就会有短信了。然而每次仍旧是失望。我甚至整天整天地不敢把手机带在身上,怕自己经常要去看手机,怕自己只会专注于短信带来的震动感,怕自己一整天都会心神不宁,没法正常生活。每到晚上,充满期待地打开手机——尤其是屏幕上有短信标志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激动地颤抖——但结果仍然是,失望。
我继续阿Q。毕竟放假了,也许他回家了也许他换号了呢?虽然我凭推理可以完全排除掉这种可能。你想,人家自己开了一个语言培训学校,有那么多重要客户要联系,怎么可能,怎么可以随便换号呢?
我拐弯抹角地想从Andy那探点消息。不料他竟说他丢了一次手机,所有号码都没了!自然我的推测也得不到证实了。郁闷!
寝食难安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决定自己问他了!
情人节前夕,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
“请让我知道,你是否收到了那条很长的短信,好吗?”
“请问你是?”看到这四个字时,血压立刻飙升!来不及想自己是该欢喜还是伤心,有的,只是超常的兴奋!但我努力冷静。我怕激动会让自己“说”出不得体的话来。
“就是说没收到?我在那有自我介绍。”
于是我把那条短信再仔细编辑了一下,补上一句:“请至少让我知道你收到了,我不是无聊或无赖的人。”
“我看到了,很乐意跟你交朋友。”
“哈!好高兴啊!该怎么储存你的称呼呢?”
“Sunday。”他回得很快。惊讶于他的坦诚!他的名字在我们学校有多大的知名度啊!他怎“敢”敢把他的英文名这样坦白地告诉一个“陌生人”呢?!我一直觉得以他的睿智应该可以感觉得到我就是他的一个师妹。如果我告诉他我在英语街时碰到一个英文名同样叫Sunday的人时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也只是设想一下而已,我知道我不敢这么做的,我怕这么一问,把什么都问没了。
“我有个网名叫‘女儿红’。那就先在这祝你明天情人节快乐!”说这句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骗子,还好意思说什么网名呢。
“谢谢你,我喜欢和坦诚的人交往。”我一看,心一下就虚了。他不会是在提醒我不要耍小把戏吧?!呵呵~~~~
在《千千双丝》中又同样抄下这段对话时,忍不住再次在心中升华了一下他的形象。
“他真是一个完美的人,对一个陌生人,也能彬彬有礼,坦诚相对,充满耐心!这是怎样一种由内而外的美啊!看着他的文字,感觉自己的内心都净化了!于是更欣赏生艳的那句经典评价:只要他往那一站,即使不说话,你都能感觉得到温暖,感觉到他全身散发着的迷人光芒!的确!How charming! How elegant!”
闲暇的时候,依旧相思成灾。那是一种很怪的感觉,觉得身体里满满蓄着的都是思念,那些思念在血管里汹涌翻腾,冲撞着却始终无法出来;在神经中穿行交叉,纠缠着却始终无法清晰明了。
不知为什么一直不能清楚地想起他的容貌。后悔没有把床头上他的照片撕下带回家。怀念那种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的满足感!
刘仔唱:“总在夜未央天未白,等着爱轰轰烈烈。”以前看很多love stories,不明白男女主角何以如此疯狂,不明白爱情何以能有如此巨大的蛊惑力。直到自己也清醒在未央夜未白天,才懂得,也许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和“你也曾经年轻过”中无限风光和内蕴是任何语言、文字都表达不了的。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除夕那天,躲在房间里编织新年的祝福。
似乎每一个节日,对我而言同时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节日。因为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他发短信了!
不过,也确实是真心想把所有世上的祝福都送给他。
我的祝福一定要别出心裁、与众不同,因为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向他展示自己的机会。
绞尽脑汁……
才发现,一个女人是多么渴望做一个多才多艺的完美的人,多么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欣赏自己,赞美自己!
拿出纸笔,写草稿,朗诵,修改,朗诵,修改,朗诵,修改……整了足足一下午,这才确定了下来——
蝶恋花•除夕怀远
暮沁珠帘良宵引,尽日生烟,珍肴不胜清。新酒又添残酒醒,今夕不减往夕情。
执手凄风吹鬓影,笑语渐消,人静鸟相应。双丝网中千千结,殷勤说与谁人听?
心不在焉地吃完了年夜饭,反常地早早回到自己的房间,沉浸在幻想与现实交织的世界中。
输好了那条短信,一直存着。呵呵,颇有时刻准备着的感觉吧。
新年的钟声响起时,我按下了发送键。
依旧激动,不安,焦躁,等待。
好想知道他那时在哪,在干什么……
过了一分种,No reply。两分钟,No reply。十分钟,No reply……
心中已渐渐明了,但仍不想就此放弃。看看春晚翻翻书,与别人发发短信,在打发时间中无聊,在无聊中等待。
终于在迷糊中睡去……
起床第一件事,依旧是看手机。可是,依旧失望。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失望,因为在发出短信后一分种开始,我已经开始为他解释,我已经用他可以不回短信的一百条一千条理由说服了自己。比如,那时是短信高峰期,很有可能短信串线了,或者发送途中丢失,他没有收到。
但我始终没有勇气像前一次那样去确认一下。怕……
寒假在反复的激动、兴奋、焦躁、等待、失望或兴奋中,在失眠与做梦中,在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相思中艰难地度过了。
他以及他的点滴都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扎了个根,一扯便生疼。没有勇气触碰。于是他们便在我胸腔中疯长,枝蔓和根系向所有能够伸展的地方蔓延,不断地蔓延,而我却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背上行囊,裹住充斥着负担的心,踏上返校的旅途。
六、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射在你的波心?
第二学期一开学,便有了自己的本本。
回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机拍下了床头他的照片,然后把他的照片揭下,与自己的刺绣设计一起,夹在《千千双丝》中。
希望想他时可以随时看到他。因为怕,怕被那种见到了他还是很想他不见到他更想他的思恋、那种看一生都看不够的思恋再次折磨。
联了网,建了个名叫Sunday的文件夹。希望有一天它能丰盈起来。
抱着试试的心态,我在Google上输入了“孙桑迪”三个字。果然是名人,资料一大摞!我复制粘贴得不亦乐乎!学校广播站编辑,“天伦杯”优秀辩手(那里才知道他担任的是四辩!),模拟联合国“最具领导风采奖”,以及从小学开始便拿的各类英语比赛奖项。其中最震撼我的,是他的高考作文满分!我找到了他的文章,仔细拜读。一直相信文为心声。想透过文章看到些什么。
“同样一个晚上,“欢愉嫌夜短,沉闷嫌夜长”便是这个道理。世事如此,人世(事)亦如此,法语中的“喜乐”(bonheur)便是由“好”和“钟点”两个词组成,而德语中的“沉闷”(langweile)据字面上解释却是“长时间”,个把钟头说不上长,也谈不上短,但正由于心灵的偏见,愉悦和沉闷也便应运而生了。”
“钱钟书说人人都有偏见,因为人人的心都是长在左边的,心是偏的便是偏心,偏心所以产生偏见,偏见侵蚀我们的头脑,于是思想也有所偏,这便是为什么但丁在《神曲》中写“地狱里连太阳也是冷清清,静悄悄”的和“魔鬼偏爱牛,所以常现牛形”的缘故了。”
“心是长不回正中间的了,所以,我们想东西时不妨少用心而多用点尚未偏倚的大脑,便可杜绝偏见。当然,心上的有色眼镜是一定要取掉的,据艾克曼1830年同歌德的谈话中所述,歌德最讨厌戴眼镜的人。”
如此思想深邃,文笔犀利,古今中外,侃侃而谈!从这里我才领悟到一点与他第一次相遇时他说的“读了钱钟书和林语堂的一些书”是什么概念了!曾经一直觉得自己思想文笔都还可以,也读了不少书,但自此,再不敢如此认为——与他相比,也许我就是一文盲!然后想到了自己在除夕发给他的那首词。那时倒真希望他没有收到,班门弄斧在我眼中一直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和缺点!
除了“官方”的东西外,还发现并推断出了不少他的个人生活内容。比如他数学很差(总分150的高考数学竟然才得了73!不过这也让我找到了一点可笑的自信),比如他身高至少1米84。
然而最惊喜的是——我找到了一条他给朋友的留言,上面有他自留的QQ!!
看到那串数字时,我对着屏幕盯了半天!难以置信!呵呵,果然是工夫不负苦心人!看来老天也被我找资料的那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一丝不苟的精神感动了啊!
我难以抑制心中激动,一边大叫“CC!CC!”一边向她挥手!
“桑迪师兄的QQ!!”我想我那时肯定是两眼放光,两颊通红,语音高飙。因为CC很无语地对我说了句“你八成是疯了!”就走开,不再理我了。当然对我持续的高兴奋状态她深表不满,谓之“扰民”。
此间,我心中早已百转千回,联想了N多个问题。我应该用什么身份加他好友呢?希望他写空间,这样就可以了解他更多了。以后是不是会跟他聊QQ呢?还好我有两个QQ,可以选择不暴露“女儿红”这个身份。QQ跟其他渠道比应该是更私人的东西,这是否意味着他在我的生活中不再像个神一般高悬天宇了?
“在水一方”向他请求为好友,谓:“你好!”
那时是在晚上八九点,我应该雷打不动去读英语的。但那天,我破例守在了电脑前。
几个世纪一般漫长……那时想,如果以后要折磨一个人,就让他一直处在漫无止境的等待中;那既能带来身体折磨,又能严重折磨心理,可谓一箭双雕、最佳不过啊!
终于听到了咳嗽声!
打开,竟是拒绝!
又曰:“师兄!”
许久,无消息……
想确定他是否收到。即时研究了一下,知道了好友请求也可以直接关闭,不一定要回答。
再次在“验证“中发送:“我会用我的执著打动你!”
No reply.
失落,伤心……
过了一人晚上,渐渐也就想明白了。也许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也怕了,怕那些无赖,怕那些“狗仔”,怕那些居心叵测的同性异性。
而我,这种行径无疑就等于无赖。气自己竟然下贱到了这样的地步!我的骄傲到哪里去了?!况且,即使他最终同意了,我们之间又可以聊什么呢?
罢,罢,不要也罢……
第二天,开电脑,用了两个验证拼过去了一句话:“我理解你……感觉自己很像无赖。为我的‘骚扰’抱歉……但真的想与你交流。”
我想我还是心存着点幻想的。也许他被我的“深明大义”感动了,觉得我还是个值得交往下的朋友呢?
不过他不让我有长时间幻想的机会。因为依然——
No reply
通过这件事,我更加明白我们只是两个圆,永远不会有交集。
一开始觉得像平行线,然而平行让我觉得暧昧,永不相交却相伴一生,该是怎样一种前缘?而且,我有资格与他平行吗?……
本想把他淡忘,但年级辩论赛却又不断让我想起他。他是学校天伦杯辩论赛的优秀辩手,好像还参加过其他一些更高规格的辩论赛等等。
辩论,让人欢喜让人愁。迷恋那种思维碰撞灵感突现的瞬间,憎恶那种绞尽脑汁一无所获的惆怅。当你一遍一遍地破题、立论,又一遍一遍地把它们推翻,在无数次否定中垂头丧气一筹莫展的时候,你就特别希望有人高手给你点拨几句。我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又一次给他发了短信。是有史以来的第三次吧。
那时的辩题是:网络对大学生的影响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我们是正方。
在食堂,大家已经讨论到无语了,就那么几个焦点问题还没解决。在死寂中,我想起了他。鼓起勇气——每次与他交流我都需要鼓一下勇气。
“有个问题想请教:如何对‘网络的快餐文化导致了大学生的思维僵化’进行有力的反驳?”
队友见我还有闲情发短信,不免问我在干什么。我浅然一笑:“在请教高手。”那是一种非常幸福的感觉。如果你经历过在困境中,当大家都已经黔驴技穷时,只有你一个人有人可以求助可以依靠的话,你应该会明白的。
又是同样焦虑不安的等待。
手机很快有了震动。
是他的!激动地打开!
但看到那几个字时,我的心就仿佛从九天之上直沉大海一样。他问:“请问你是?”
那几天一直在打辩论,自己压力很大,心情也不是很好,他那一问,我的火气被彻底惹起来了!丫的,本小姐什么时候跟人这么低声下气小心翼翼过!多少人给我发短信我还懒得搭理呢!我一直是个骄傲的人,那种宁可因为没有说爱你而错过而在黑夜独自哭泣,也不要说了爱你而被拒绝的骄傲!
我心里愤愤地用“平静”的文字发出“质问”:“你把我删啦?算了。”
那一瞬,如释重负。好像一个打得饱饱的气球在刹那间被放了气。我想我累了,我要休息了,我想回归到以自己为中心的生活了。
但没想到他也会解释!
“不好意思,前几天手机掉过。”看到字的瞬间,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们依旧相对无言,我一直在摆弄手机,每个人都试图说点什么或通过什么人得到一点提示。
阿七问:“怎样,高手怎么说?”
这一问,让我明白,我还是需要他的帮助的——一个普通的师妹需要伟大的师兄的帮助。
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还没回。”
然后,我被激起的火气与骄傲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我深深呼了一口气,仿佛那一口气能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是无奈?是妥协?还是“原谅”?
我第一次能平静地回他:“女儿红。”很多东西你尝试过失去后,就会发现其实失去也无所谓。
他回得也很快:“只要有反例就说明不是必然的,只要不是必然的,就是不能当作有规律的结论的。你上网了吗?你僵化了吗?”
其实他讲的我们都想到过了,只是当别人用完整的文字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仍觉得启发不小。于是立马完成了那条驳论。她们大大夸奖了一番“高手”,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虚荣并非是我的目的,但确实是客观带来的效应。
第二个辩题是:物质待遇/精神待遇更能体现人才价值。我们是物质待遇。
那一次短信发得理所当然。
“你觉得人才价值可以通过哪些途径得到体现?比如,物质待遇与精神待遇?但这种两分法是不是不够全面?还有更好的说法吗?”
以为他会回,但却一直失望。
我有点伤心了。我不禁联想到自己除夕夜给他发的、他也未回的那条。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回!我不明白他回短信的原则到底是什么……
也许,他太忙了吧。但不管如何,我明白了一点——我们始终是不会有交集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很多东西,都讲求一个缘分,强求不来。随缘……
只是,很想问他一句:“如果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是否曾偶尔投射在你的波心?”
七、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因为他已经着手创业,而且即将离开学校。
然而收到了生燕的短信,说桑迪师兄要来参加一个有关英语学习的讲座!
那是四月的一个周五,讲座是在下周一,但她却已早早地去占了座位。我相信她是有先见之明的,因为她大二,见过他办讲座是怎样的场景。
我做了充分的准备。
知道他办讲座的消息后,我立马去借了同学的DV,因为想贪婪地记录下他在我身边出现过的点滴!
去听讲座的那天傍晚,在衣柜前又折腾了许久。最终,选择了一件白色的无袖针织衫,一件红色的长粗棒毛衣外套,一条深蓝色紧身牛仔,一双坡跟凉鞋。还特地戴了一条黑玛瑙项链,梳了披肩的直发。对镜自顾,看起来丰满又不显庸肿,青春又不失妩媚!直到自我满意,这才姗姗前往教室。
人果然很多,离讲座时间还很远,但教室已经人山人海。
Andy与Lincoln作为英语街的元老级人物,自然也在。他们要与桑迪一起,与我们分享英语学习的经验。
一见到我,Andy便是一声Wow!我知道自己在衣柜前没有白站。
生燕早已安然地坐在那,打量着周围情况,保持着敏锐的嗅觉。
丢给她一袋酸奶,两人便在一起一边享受一边“花痴”起来。还自认为我们的“花痴”是比较高级的“花痴”,因为我们懂得欣赏他人的内在,并会“女为悦已者学”。
东张西望,左顾右盼。透过人群,看到他姗姗来迟的身影。
尚未进门,他便已被人群包围。他礼貌地保持着风度,适时地点头、微笑、交谈。直到主持人去解围,他方才脱身。
进门了。
更多的人看到了他。大家发出一阵阵欢呼。他一边入座,一边用他一惯的迷人的孙氏微笑和点头打招呼、表示感谢。
生燕在一旁及时点评。“他一直以来就是大众情人,这从女生的尖叫就可以看出。其实他现在肯定也觉得很烦,但没有办法,他必需得维持自己的风度和形象。”我肯定地点头。我们之间,总是有很多共同观点,尤其是在评价以及欣赏人物方面。
讨论开始了。他坐在第一排,我们在第三排,他的左后方。
开场白,主持人串词,其他人的演讲,在我们看来都是繁文缛节。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听桑迪师兄演讲!
我们目不转睛全神贯注怡然自乐,并即时地交流自己的“观察心得”。
偶尔Lincoln他们一两句“丑小鸭变白天鹅”的励志故事滑过耳际,激荡起心中对自己沉溺于小儿女情感的不思进取的惭愧和发奋图强的信念——我一直是个有追求的人,而且讨厌无追求的人。
教室很闷,他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但仍稍稍挽起了一点袖子。透过露出的手臂脖子和脸,第一次发现他皮肤很白净。如果可以用白皙无瑕来形容一个男生,那么他的白皙无瑕足以让任何一个女生忌妒。白皙,却依旧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绝不会让人联想到奶油小生,这,应该是需要以良好的内在为支撑的吧。我联想到了那些接受着良好文化熏陶、少经阳光的英伦贵族。
他会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瞟下四周。坐在他左斜后45度,凝视着他正襟危坐的背影时,依然可以偶尔捕捉到他悄然一瞥的瞬间。正如后来在他学校他自己所言——他介意别人的眼光和自己的形象。
他看起来很疲惫,一会十指交叉撑着下巴,一会张开右手按按两边的太阳穴,甚至还用手遮着嘴巴打了几个哈欠。想来创业的道路并不好走,不管你多么得富有才干。
周围不时有女生过来找他说话,问他要电话号码等等,他都礼貌地一一应对,还赠送一个个微笑,尽管在我看来,那是很疲惫的微笑。
那时忽然一阵心疼。人家都这么累了,你们怎么还要来烦他?难道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吗?于是悄悄地愤愤地盯着一个个来烦他的女生。
然而自己不也是一个在烦他的女生吗?自省,自责,自悟……
他依旧无奈而疲惫地笑着,一个又一个。我的心也被笑得好疲惫……
忽然好像很豁达。烦人,何苦呢,别人累自己也累。心一放,手一放,依旧可以省得潇洒自在。
生燕指了一个站在教室最右边人群中的女生给我看。“你看,那人一直在看桑迪师兄。上次法学院的新年晚会上,他们一起主持过。”稍稍留心,果然如此!她面带着缥缈的微笑,目中脉脉含情。不禁感慨师兄的魅力!他用魅力铸成的双蹄踏平一座又一座城池!
终于轮到他上场。欢呼声一浪接一浪,尽管他在上面一直腼腆地微笑着用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演讲风格,讲座内容,优美发音都无可挑剔,边在座的四位留学生都不禁轻轻交头接耳,满脸写满了赞叹和惊异!
我们心中充满骄傲!他是我们西政的,他是我们法学院的!
我一直目不转睛,全力捕捉任何一个可能与他进行眼神交流的机会。也许他深知自己的“大众情人”形象,并没有聚焦,而是一直扫视。
我们在心里盘算着怎样去他和有合一张影。认为最好的时间和方法是讲座一结束我们就跟上他,大方地坦白地告诉他我们想与他合影。
但他似乎很匆忙,主持人才一说结束,他就已快步走出教室。
中途不断有人打断他,但他很抱歉地挥挥手,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我们慌了!他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人影了呢?!
我们顾不得形象,一路说着对不起挤出教室。还好还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我们紧随其后。
跟上去时并没有想过我们会干什么,只是想把我们的请求说一下而已。但他一直没有停下来,我们也便只好一直跟着,等待机会。
当我们开始努力与他的前进的速度一致并努力不被他发现时,我们才明白过来。
“再跟一会再说嘛。”
就这样,我们在互相的提醒、诱惑、鼓励下将“尾随”进行到底。
他一路都大踏步地前进着,浑身散发着那种兼具王者巡游天下的高贵端庄和明星走红地毯的肆意洒脱气度!
他进了宿舍。他竟然会进宿舍!
生燕失望地:“好了,这下我们真该回去了。”
但我仍不死心。“要不要再待会哦,万一他不会就出来了呢?”因为我一直坚信他是不可能住在学校的。
于是我们在他们楼下的宣传窗里看公告。
“他出来了。”她一边隐藏一边提醒我。
我一下竟没有反应过来!我无法相信自己的预言会那么准!
慌乱之中匆忙闪人。但却闪错了地方。我闪的正是他走来的方向!情急之下,钻进电话亭里,拿起话筒,侧过身……
心扑扑直跳……
他应该没发现我。
我轻轻叫着生燕的名字。
我们再次“集合”,更加兴奋地进行“追踪”。
于是明白了什么叫“瘾”。
他去加了件衣服。
他似乎很急很忙,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打电话。
快到四教时,他遇到了一个熟人。他停下来,转过来与他说了几句话。我们闪进了树影。
在四教正门,他停在了一辆小车旁。“哇,他还有专车接送哟!”可惜车灯太刺眼,我们什么都看不清。
车开过我们身旁。原来是辆Taxi。
发现他的外套没了。是交给了车中的人吗?整个过程中,这一点我之后琢磨了很久也没推理出来。
继续前行。
他去移动厅充了话费。我们依旧躲在树影下,等他。
他出了校门。左拐,进了“江南春”。
提了一袋夜宵出来,他又进了旁边一家门面很小的商店。那是我们整个过程中他停留时间最长的一次。回来时特地看了下,原来是家药店。怪不得在讲座中他神情疲倦呢,也许是真是病了吧。
直行,右拐。他进了一家宾馆。
“要等吗?”当然那时,这句已经纯粹是玩笑话了。
回来的路上,感慨:“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在大学曾和你一起偷偷地跟踪Sunday!”
“彼此彼此!”
桑迪如果知道,是不是会被我们吓一跳呢?毕竟被人跟踪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这是我在大一做过的最见不得阳光的事。虽然一直认为跟踪很龌龊,但我还是情不自禁莫名其妙地花痴加白痴加无聊了一回。
仰面躺在床上,空茫地盯着天花板。
一趟跟踪,似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抚平了我所有的波澜。我竟能疲倦又平静地回味适才的点滴。
其实,真的不过如此而已,不过如此。跟任何一个人讲,他都应该会笑我无聊吧,就如CC一惯笑话我那样。
也许是受了黑夜的刺激,忽然发现在黑暗中生活是如此地疲惫。而生活,总是需要阳光的。
我厌倦了在黑夜中的生活……
我厌倦了在黑夜中的游戏……
既然不可能有交集,那还不如潇洒放手!
“师兄,今晚去听了你们的讲座的,还不赖!每次与你们接触,都带给人一种激动和震撼!Thank you! Anyway, you didn’t look OK tonight. So may God bless you---SINCERELY. In a while, crocodile. Right?”本想写:I guess this ‘while’ will be a lifelong time。但总觉得lifelong不能轻易提,所以最终没写上。
发送,关机,睡觉。期待着明天可能拥有的应该是最后一次的惊喜。
他总不会让人失望,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Thanks a lot!”
但他并没有说”Thank you”。在我眼中,thanks与thank you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前者是一对多的,而后者是一对一。
我浅然一笑——这就是结局。
他可以是大众情人,但却只能是一个人的伴侣。
五月份,学校有一场模拟联合国活动。每个学院都在招人。
我也去参加了选拔,不仅仅因为自己爱好英语,也因为桑迪师兄,他是模联(MUN)的“泰斗”。我想把他作为自己自强不息的动力。
组起来的队伍中,女生居多。大家第一次聚到一起,讨论的竟然是桑迪师兄!从这里我听到,据说桑迪师兄与他女朋友是在重庆市一次辩论赛中认识,是他主动追她的,也许为她的才情所折服吧。
他与我们是一个学院的。带队的大二师姐颇幸福地给我们回忆了一下去年模联的情景——桑迪师兄给他们做了指导,并且他是去年的主持。我跟另一个大一的女生一边洗耳恭听,一边四目相对,那眼神在说:我们怎么不早一年上学啊?!
彼时心里,已不再像以前一样强烈地觉得他的朋友、女朋友、家人幸福,只是有那么一点淡淡的遗憾。依旧遗憾自己没有能与他相处的机会。但遗憾背后,不再是风花雪月。而是感慨自己错失了那么多与一个优秀的人交流的机会。
这里引用Crane的一句话:“有志青年是不沉溺于儿女情感的。”
当时我豪迈地对他扬言:“我也是有志青年!”
已经做了game over的行动了,只想留下自己一个人曾经的回忆和憧憬。然而意想不到的幸福竟然来了!
那是正式活动的前两天,师姐通知我们七点在法学院办公室集合,通知有关彩排和比赛事宜。于是,快到点时,我左手水杯右手阳伞(我的一惯行头),顶着热气满头大汗地赶到。
情况似乎有些异常,大家都在外面。平时集合时,不是先到的人都在办公室里面等的吗?
“怎么不进去啊?”
然后就听到组长用甜甜的嗓音向我们大家通知最新消息:“今天呢,我们要去龙湖,让桑迪师兄给我们指导下技巧方面的东西,再给我们过下形式。因为他没空,所以只好让我们过去喽!”
“真的?!”难以置信!如果兰在我一定会尖叫起来的!
然而随即我又不无担忧——我还没做好准备,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从物质上。
终于有了正面见面交流的机会,多想把自己最优雅最美丽的一面展示在他面前!曾经渴求: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候?而现在,你就要在面前了,我却并不美丽……
那时穿了一件淡绿色的短袖衬衣,一条白色镶米黄边的裙子,一双米黄色的坡跟凉鞋。太淑女太成熟了,甚至旁边大二大三的师姐都显得比我“嫩”——在淑女与清纯之间,我还是倾向于后者的。而且,出来时没洗脸,天太热,我是油性皮肤。还有杯子还有伞,多累赘!那一刻,多想先回趟寝室,再好好打扮下,换换装啊!但显然那是不现实的。于是我只好在现有条件下做最大力度的挽救。
翻了下包,除了纸巾似乎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办法,我能做的便只有用纸巾尽量擦掉脸上的汗水和油脂了。然后喝干水,把杯子放入包包中。
乘车,问路,打电话。我们竭尽所能却还是找不到他的学校。最后,他让我们呆在易初莲花门口别乱走,他过来找我们。
又是漫长的等待。各人便都趁机去解决自己的问题了。翠翠师姐在用吸油纸擦脸,曼曼她们上厕所去了。我也用手看似漫不经心地整了下头发,又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然后,仔细地观看周围的环境,猜测他可能出现的方向。
凉风习习,树叶婆娑,是个散步的好夜晚。面前不时走过一对对情侣,互相偎依着,演绎夏夜的浪漫。幻想着偎依在他身边的感觉……那个女子是多么幸福!
“来了!”我相信我是第一个看到他的人。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仅从走路的姿势,我就可以肯定。那种兼具王者巡游天下的高贵端庄和明星走红地毯的肆意洒脱气度,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刻入了我的脑海……
白绿相间的横条体恤,蓝灰色仔裤,黄棕色登山鞋;右手拿着手机。远远地,他就开始对我们微笑,友善而大度。
他充满青草气息的装束再一次让我强烈地觉得自己穿得太不合适了!
立刻便有人迎了上去。
边走边聊。
而我,只是无声息地跟在后面,双眼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在他面前,我一直是个哑巴,是个静默地远观者。
我第一次发现,他很瘦。然而虽然瘦,却又是那种有骨架、撑得起衣服的人,不像有些男生,电线杆一般,很没安全感。
就是在那一段步行的时间中,我再次决定,我要减肥——重操这个我已经放弃了很久的痛苦的事业。因为现在,我找到了对比和动力!
那晚,他的一个瑕疵是:他的裤子短了些,甚至没有盖住脚踝。但这是否可以解释为:他人太高了,那款裤子没有适合他长度的了呢?呵呵~~~
水晶丽城,豪华之所。玻璃墙,落地窗帘,大型绿色盆栽……
进入他的VIP学校,一股温馨优雅之风扑面而来。天花板上的环形装饰灯倾泄下柔和的橘黄灯光,几组玻璃茶几、米黄沙发便在原木地板上投射下模糊的影子。
他一进来便开始忙碌。调整着沙发的位置,好让我们能围成一个圈来讨论;一边又问我们:“来点什么?水还是果汁?”
那是一种多么温暖的感觉!就好像你来到一个大哥哥家里,他热情细致地招待你,想尽量让你没有拘束感一样。不过,这个“大哥哥”毕竟太优秀,我们无法忘记彼此之间的距离。我们都有些拘谨。
我把包放在膝盖上,不仅仅是为了做笔记方便,主要还是为了掩盖下自己过粗的大腿和太成熟的裙子。什么都没有,会让我更没依靠感更局促的。
我们大致作了下汇报,然后,他便给我们指导了一些技巧。
“当日本提出一个问题,你们美国发言时,可以就此问题先谈谈中国的做法,给它戴一顶高帽,然后问一句‘The delegate of China, what’s your attitude?’这叫‘围魏救赵’。”
“Second Round Speech里,如果有代表提出很难的问题,你们一时答不上来可以说:‘It’s a private question between our two countries. Let’s move to the caucus time.’但可能有些国家很冲,在提问时会事先说明这个问题没什么好遮遮掩掩,要求你们当场回答。这个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有人如果问某某条约第几款第几条是什么内容,你基本是不会知道的,那你就可以说,‘Please wait a minute. I’ll call my Foreign Minister.’”
“Someone has the spear, so I have to prepare the shield. 盾并没有攻击力,如果我们铸盾也有错的话,那么人家铸矛的又该负什么责任呢?”
等等等等,太多精彩的语句和思想!我们赞叹连连。
然后他让我们每人选一个国家,帮我们过了一下场,以熟悉程序。我选的是Nigeria。
最后他说:“如果你们拿到了最佳代表团奖、最佳领导才能奖、最佳演说奖,我就请你们去旁边的BARBECUE吃自助烧烤。一、二、三……十个人哈,知道了。So when you go back, make good preparations and I’ll do my budget here.”又是一个温暖而可爱的笑容!
我们大家一阵激动。一定要好好表现哪!然而我的第六感却告诉我,不管我们表现如何,他都会请我们吃饭的。
重头搞定,大家便开始聊点轻松的。
在我们一个个问题下,他给我们介绍了他当年参加全国模联的情形,讲了一点点他大学的生活,一点点他自己的人生观,一点点他的朋友、客户的情况。很多一点点。
“Any more question?”
一阵沉默。
于是我不经意地感慨了一句大实话:“To many questions to ask.”但我决没想到这样一句话会带来意外的惊喜!
“这样吧,40917****,你们加我QQ,到时就在上面给我留言,我会回的。而且你们提到一些资料,我这有很多好东西,到时也可以在QQ上传给你们。”
真的吗?!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联系了?!他的QQ,仿佛是一张巨大的寻宝地图,虽然还没带来什么现实的财富,却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富有!
“Are you bothered?”
“Not at all.”
整个过程中,我坐在他正对面。他旁边,是我们队员中唯一的一个男生——美肌男。
有比较才发现,他真的很文弱,全身似乎没有一块突起的肌肉。露在外面的手臂,纤细、修长、洁白(也许这三个词形容男生并不是很恰当)。我不禁又联想到了那些接受着良好文化熏陶、少经阳光的英伦贵族。
快离开时,他,还有另外一个法学院大四的师兄带着我们参观了一下他的学校。那是包厢式的一个个小房间。
“每一个房间风格都是不同的,并且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名字,以满足每个人不同的需要。”
“比如这个玻璃黑板,厚度是7厘米,因为玻璃在7厘米时看字的效果最好。如果比7厘米厚,那么可能看上去会有重叠的像;如果比7厘米还薄,反光就会很厉害。”
“桌子是我们自己设计的,这个弧度,有利于老师前倾。并且这一端比较大,刚好可以放一个电脑,并且师生可以同时都看到屏幕。”他一边指示一边解释。
还有凳子的高度,房间角度的设计,墙壁的粉饰等等,无不让我们一次次地感叹!科学与艺术的完美结合,带来的效果是震撼的!
离开时,他还留在那,因为要加班。
回来的车上,我们还在感叹着那一趟奇幻旅程。
我想这整个晚上,我都是紧张而兴奋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一两次他还问了“Pardon”;而且说错了不少话,比如把那个“to many questions to ask”说成了“to answer”。真正做到了“语无伦次”。好丢人啊!
那晚,失眠……
第二天,打开电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女儿红”改为“天涯远行客”, 因为决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小秘密!那个,已经是过去的故事了。现在的我,只想做做在山脚下虔诚仰望他的小师妹……又把“宁愿矜持枯萎,寂寞花蕾,决不做红尘的奉陪”这句个性签名改为“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因为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那种悲秋伤春的小女生。那是我在有了QQ以后第一次换网名。原来真正仰望一个人在乎一个人时真的可以为他做很多心甘情愿的改变。
确定一切无误后,才敢查找他的号码。发去早已在晚上想好了的验证:“法学院06级,Nigeria。”他很快便回复了同意。
馨茗斋,优雅而浪漫的名字。
然后,重新定制了减肥目标——在下次他请我们吃饭时穿上那件淡紫色的连衣裙;去超市买了吸油纸,防患于未然——保不准哪天有男生突然约我出去吃饭呢?
呵呵,好开心!
第一次对他展露没有负担与幻想的单纯笑颜!
八、人淡如菊,云淡风轻
安妮说,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在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我爱你。这是我的劫难。我相信我爱你。依然。始终。永远。希望你幸福……
不敢说“爱”。
你只是我在一条河边行走时听到的歌声,来自遥远的对岸。我甚至看不清你的形象。我没有船可以摆渡。我无能为力。让我慢慢地将你遗忘……
我们的相遇,只是一个《偶然》,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六七月,学校在评选“感动校园十大人物”。从提名到预选到前三十前二十,一直知道他在,但竟一直都没有给他投过票。他的粉丝多了去了,我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多一票少一票又有什么区别呢?
最后的颁奖晚会在报告厅,那晚有空,但还是没去参加。我本不是趋逐热闹的人。与淹没在人海中相比,我更喜欢独处一室,捧一杯香茗,随意地翻翻自己喜欢的书。所以在明星流行的今天,我依然不是追星族。我更注重自我原则的坚持,自我体验的过程,自我价值的实现。
很高兴自己终于能够淡然坦然。
删了手机中所有有关他的东西。我要做自己,决不能因为别人磨灭了自己的棱角!
To the world you are only one person, but to one person you are the world.
与其做他人眼中平凡变通的一个,我想我更应该去寻找那个让自己成为”one world”的人。
挥别错的才能与对的相逢。
勇于放手。
能碰上自己特别欣赏的人,是一种幸福。
遇到你,是我的幸福……
谁说只有“一个女人就是一所大学”呢,我想,一个男人,也是一所大学。
我会记得那一次次激动和抑郁,那一次次期待和失望,那一次次疯狂和尖叫。也许多年以后,我已记不得你给我的曾刻骨铭心的每一字,但我一定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坚强的动力,支持着我去自我完善,不断提高,努力锻造一个知性完美的女孩。
感谢你,桑迪……
不敢说什么,但祝你,幸福——SINCETELY……